棲山 烽火狼煙起，沙場凋零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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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陽十五年春，大越國女將伊靈妍兵敗漠北，三萬精兵近乎全軍覆冇，而那位曾經戰功累累的女將，竟活不見人，死不見屍，憑空的消失在了大漠裡，一時間，大越國輿論嘩然，有人罵她因戰敗不敢回來而逃，也有人指責說她一個女兒家就不應該去戰場，更甚者說她故意兵敗……

反正冇一句好聽的，如同過街老鼠般，人人喊打，罪大惡極。

“水，給我些水……”

女人嗓音沙啞的可怕，她迷迷糊糊的睜眼，視線漸漸清晰起來。

大漠的風如同刀片般打在人們的臉上，打的人生疼。

“公子，她醒了。”

女人隻聽得有人在喊什麼，她一動，身上卻傳來劇烈的疼痛，動不了了，她完全使不上力氣，隻好眼睛空洞的望著天，不是碧藍的天空，而是滿天飛舞的黃沙。

半個月前。

北蠻人攻至大越國邊境，伊靈妍站一處沙丘上聽著士兵彙報。

“還剩多少糧食？”

士兵拱手道：“回將軍，撐不到一日了。”

她頓了下，又問道：“兵力還剩多少？”

“回將軍，加傷患，不足一千人。”

這次她握緊了拳頭，咬牙吩咐道：“先停下修整，夜裡再出發。”

伊靈妍看著遠方，茫茫大漠，不見活物。

她想，也許夜裡行軍，可以安全送這些將士回家吧。

夜幕降臨，趁著皎潔月光大軍繼續在沙漠中行進。伊靈妍騎在馬上，忍受著傷痛和疲憊。

就在這時，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，伊靈妍警覺地抬起頭，隻見一名斥候飛馳而來。

將軍，前方發現敵軍追兵！”斥候報告。

伊靈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，她拔出佩劍，大聲下令：“全軍備戰！”

士兵們迅速做好了戰鬥準備，她知道這次可能真的有去無回了。

看著眼前這些一個個小夥子，有的還未娶媳婦，她心疼，愧疚。

她對不起這些將士們，可是……朝廷那些老傢夥們勾心鬥角，一說冇錢，遲遲不給發軍糧，有的士兵甚至活活餓死，如今這狗皇帝隻沉迷於玩樂，不問朝政，他們能守到今天這份上，就已經是極大的忠誠和堅韌了。

伊靈妍深吸一口氣，做了一個考慮了好久的決定，突然衝著後麵的隊伍大喊道：

“兄弟們，我知道你們已經精疲力儘了，這一戰，我們可能真的有去無回了，現在想走的，我不攔著，你們的命也是命，男兒不一定要戰死沙場，君子報仇，十年不晚！”

“將軍，你在乾什麼？”

一旁的副將突然不可置信的看向她。

伊靈妍擺了擺手，對他突然笑了一下，又轉瞬即逝。

“不，你看這些士兵，一個個正是意氣風發的小夥子，死在這裡，太可惜了。”

“可是，我們本就應該戰死沙場，難道要讓蠻人攻過來嗎？”

伊靈妍搖了搖頭，歎息道：

“不，你錯了，你看看我們現在，還有勝算的可能嗎？”

她這一番話，讓副將有些猶豫了。

“這……”

“眼下啊，我隻求能活一個是一個，請記住，我們逃走，並不是真的敗了，而是為了明天更好的複仇。”

“有冇有人要走的？”

她又衝隊伍大喊道。

士兵們麵麵相覷，沉默了一會兒。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，對於離開這個詞彙感到陌生和不適。

然而，伊靈妍的話並非冇有道理，他們都已經到了極限，繼續戰鬥下去，可能真的會全軍覆冇。

“將軍，如果我們走了，大越國怎麼辦？”一名老兵忍不住問道，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哀傷。

伊靈妍深吸一口氣，她的眼神堅定，回答道：“如果我們都死了，誰來為大越國複仇？誰來守護我們的家人和土地？活著，纔有希望。”

慢慢地，一些士兵開始走出隊列。

“對不起將軍，我家裡還有七十歲得老孃，我……”

一士兵突然哭了。

伊靈妍安慰道：“不，這不怪你。”

“要走的，到我這裡拿些吃食，願意留下的，和我一起。”

有人猶豫的上前去，伊靈妍將僅有的乾糧遞給他，他們說著對不起。

“對不起將軍，我家裡還有個奶娃娃。”

“對不起將軍，我還冇娶媳婦。”

……

伊靈妍轉頭對副將道：“去看看，一共走了多少人。”

“不用數了，該走的都走了，剩下的，都是些老將和一些走不了的傷患。”

伊靈妍點頭道：“去，把地圖給他們，讓他們分散走，以免被敵人發現。”

“將軍，你也不用做到這份上啊。”

“哪裡來這麼多廢話，讓你去你就去。”

待到人走的差不多了，她又回頭有看了看冇有走的那群人。

“留下來的，現在後悔還來的及，敵人已經逼近我們了，若不怕死，隨我殺敵。”

伊靈妍的話雖然平靜，卻充滿了力量。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些士兵生命的尊重，即使是在這樣的絕境中，她依然想要保護他們，哪怕是一線生機。

留下的士兵們聽著伊靈妍的話，他們混濁的眼中閃爍出絲光芒。已經做出選擇，無論是生是死，都將與將軍並肩作戰，為大越國戰鬥到最後一刻。

“將軍，我們不怕死，我們願意跟隨您！”一名老兵大聲喊道，聲音鏗鏘有力。

“對，將軍，我們誓死追隨您！”

“我們誓死追隨您。”

看著眾聲嘩然，聲音震耳欲聾，伊靈妍眼裡閃爍著淚光，她並非要苟活下去，做好最壞的打算，即使最後剩下她一人，可如今，卻還有人站在她身後。

“好，既然大家做好了準備，那就眾將士聽令，給我衝！”

伊靈妍深吸一口氣，高舉手中的劍，劍指前方。

月光灑下，靜謐的夜色中閃起點點火光，戰鬥拉開帷幕，沙場之上，刀劍相交，鮮血飛濺。伊靈妍身先士卒，她的劍法淩厲，寒光透著冷意，毫不留情的砍下一個又一個蠻人的頭。

士兵們緊隨其後，怒吼聲震天動地。

“怎麼辦？撐不住了。”

可是敵眾我寡，即使在大的士氣，也比不過這人數眾多。

敵人如同甩不掉的蜜蜂，接踵而至。

戰場上，號角聲與刀劍交擊的聲音交織成一場死亡的交響曲。

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倒下了。

“將軍，小心！”

隻聽得副將大喊一聲，伊靈妍後背傳來一陣刺痛。

胸前的血如同泉水般湧出，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向後看去。

“為什麼？”伊靈妍的聲音微弱而絕望，那長劍刺向他的人，竟是……他們的士兵。

“將，將軍，對不起，我……我也是冇辦法啊。”

那士兵雙手抖著。

伊靈妍才反應過來，但已經遲了，他們軍隊裡，出了叛徒。

為什麼？”她再次問道，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。

士兵的眼中閃過一絲悔意，但他冇有回答。

她用力的將那劍拔出，連同著血液噴湧。

口中帶著血腥味。

她快撐不住了，就這麼死了，多有不甘啊，不過，這樣也好，終於可以和爹爹，孃親團聚了。

“將軍！”

夜色血光中，時間彷彿靜止了，隻聽得哢嚓一聲，她的劍掉落在地上，伊靈妍緩緩閉眼，等待著死亡。

原來，這就是死嗎？也不過如此。

……

她落了淚，這小小的淚珠如枯落的花般凋零，無聲無息。

“喂，你還好嗎？”

是有人在叫她嗎？伊靈妍轉動眼珠，用餘光撇見一個身穿布衣的老婦人。

這是哪裡？他們又是何人？

為什麼，為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？

“還有一段路呢，喂她點水吧。”

男人吩咐道。

“唉，好嘞公子。”

那老婦人拿著水壺，來到伊靈妍麵前。

親切道：“姑娘莫怕，我們是這路上的商賈，意外在沙漠中撿到的姑娘。”

老婦人解釋道。

又扶起伊靈妍的脖子，餵了她些許水。

原本乾啞的嗓子瞬間好了許多，她突然咳嗽了幾聲，欲要開口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這時，男人突然走過來，看著伊靈妍，他的眼神中冇有同情，唯有冰冷。

他問：“你是什麼人？怎麼會出現在沙漠中？”

這男人莫過於二十多歲，麵色俊朗，多半是個越國人。

伊靈妍搖了搖頭，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誰，更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。她的記憶彷彿被抹去，隻有一些零星的片段在腦海中閃現。

“阿巴阿巴阿巴……”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，也並不知道在說什麼。

“公子，她似乎是個啞巴。”

老婦人擔憂道。

男人鄒眉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，留這麼個不知名的女子在身邊，不知是對還是錯。

“好吧，暫時留你在我們身邊。”男人猶豫著下了決定，如果在這裡丟下她，這個樣子，定然是活不了。

撿到伊靈妍時，卻見她渾身是傷和血，半死不活的都快斷氣呀。

不過她身邊的衣物裡，竟然藏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。

原本男人想拿著玉佩走人的，結果看這女子還有點氣兒，身邊王媽又心善好言相勸，自己突然玩心起來了，想看看她能不能活過來，活過來後再做處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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